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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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子桑并不能很快地接受这个现实,所以她只好跟黑猫大眼对小眼。

    三秒钟后,手机铃声响起来。

    子桑把猫掀下去,翻身摸摸索索找到手机,看了眼来电人——副导小白白。太好了,终于来人催我归组了!这说明大众还是需要我的!导演还是认可我的!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啊!

    黑猫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咆哮,子桑选择无视这个非唯物主义的产物。

    子桑摸一把自己的面瘫脸,面部肌肉有些绷紧,充分说明了自己的情绪是很激动的。

    子桑以(自认为的)高昂情绪接通电话,听副导小白白这样那样说了一通之后,扯开烧得干哑的嗓子,快速回答:“我现在就过去!”

    小白白:“……”

    子桑:“……???”

    小白白被她严肃的口吻惊吓到了,弱弱地开口:“你要是不情愿的话……我跟秦导再商量一下场次问题?”

    子桑以更为严肃的语气说到:“进度不能耽误!”

    小白白:“那那那好吧,你来了之后找我,不对,找jean报道!千万不要找我!”

    子桑一本正经:“不然我找秦导吧?”

    小白白流下了宽面条泪:“还是找我吧!”

    哎,这群人,明明避我如避蛇蝎,干嘛还要这么客气呢!?真是拿他们没办法……

    子桑挂断电话,以最快的速度,并以完全无视黑猫的态度,收拾干净自己,裹上围巾,然后冲出去打车。报了地址之后,司机乐呵呵地问:“这猫是你养的啊?这毛,贼亮!”

    子桑:“……”

    子桑慢动作回头,异瞳黑猫蹲在旁边的座位上,目光灼灼地盯着子桑。对上子桑的眼神,黑猫“喵~”了一声,爪子在胡须上蹭了蹭,然后端坐,开始摆尾巴。

    子桑讪笑:“别把人家套套踩脏了啊摇摇!”

    司机:“……”内心:我这不是套套啊不是!

    黑猫:“$#t#$^s%t”内心:摇摇是谁!?摇摇是在叫谁!?

    黑猫给了子桑一爪子。子桑闪身躲开,一把捏住黑猫的肉垫,开始捏啊捏啊捏。

    子桑:“太调皮了哦摇摇。”

    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一人一猫对峙,尴尬地找话题:“你的猫叫yaoyao啊?哪个字?”

    子桑:“摇摆的摇。你看她摆尾巴的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“低三下四讨好人。”

    黑猫,炸!

    身为低等的人类!竟然如此诽谤诋毁你的主人!该打!

    子桑和黑猫摇摇一直掐到车停下,司机帮子桑按住黑猫,子桑才有机会去掏钱包付车费。

    下了车,黑猫摇摇扑到子桑肩膀上,爪子勾住子桑的围巾:“哼为了你的星途我的占卜,饶你一次!”

    子桑::“……”

    黑猫摇摇:“快,跪下,感激涕零!”

    子桑指着前方忙忙碌碌的人群:“其实你完全可以号令那些人类。”

    “喵?”

    子桑:“他们会心甘情愿争先恐后五体投地地跪下。”

    摇摇兴奋了,跃跃欲试:“真的喵?”

    子桑:“然后会有人带你到一个叫研究所的地方。剖腹拆骨照射大脑,煎炸蒸烹炖,特殊服务一条龙。”

    黑猫,再炸!

    子桑:“所以,在外边,乖乖地喵,拒绝人话。语言为辅,主要靠默契沟通。”

    子桑施施然往前走,嘀咕:“鉴于我们没有什么默契可言,也就不用沟通了。你随便找个地方逮老鼠玩儿吧。”

    身为高贵的占卜猫,我怎么会和那些肮脏丑陋的鼠辈交流!黑猫要去挠子桑。

    子桑兴冲冲地迎上一个小哥:“hi~好久不见~”

    小哥扛着服装架,手一松,哐当,衣服掉了一地。

    小哥呆滞地挥手:“hhhhhhhhi?”

    子桑微笑:“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小哥:“不不不不不辛苦。”

    子桑:“养猫怎么会不辛苦?猫最爱来回乱跑,抓花哪位演员的妆发,挠了哪位导演的镜头。”

    小哥:“我保证!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!”

    黑猫摇摇成功(但并不情愿)地被小哥夹在胳膊底下带走了。

    长得好看也是一种利器啊……其实我也不想一直用美人计的。

    子桑看着一地的服装,叹口气,也不知道是哪个剧组的,放在这里太污染环境了。

    小白白从远处跑过来,扶着膝盖气喘吁吁:“你你你你来了啊,比我想得快多了。”

    子桑认真地指着地上的服装:“这是哪个剧组的?”

    小白白捡起来两件看了看:“隔壁《嫁妆》的,谁丢在这里的?我通知他们服装组来收拾。”

    《嫁妆》剧组的负责场务来了,对子桑再三感谢:“这些礼服可都是阿然的私人财产,丢一件都不行啊!多亏了你,太感谢了,实在是太感谢了!”

    子桑一脸正气: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    被场务大哥送走,子桑问:“阿然是谁?”

    小白白:“天后钟离然啊!”

    子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她可真有钱。”

    小白白:“……”所以你根本不看内部八卦爆料吗?你不知道天后电影片酬一千七百万位居女星榜首吗?你不知道天后一集电视剧八十万依旧位居榜首吗?你真的不知道天后演唱会座无虚席赚得盆满钵盈吗?

    子桑回头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小白白:“今天你的戏份比较重——呃,相比较之前来说。秦导让你先找找感觉,待会儿过一条试试。”

    子桑点头。

    小白白一脸担忧:“你脸色还是很不好啊……”

    子桑:“那要辛苦化妆师了。”

    小白白:“……”你没听出来我是在关心你吗…………

    子桑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出来了:“你怎么怪怪的?”

    小白白内心:怪我咯?

    其实这一天只有两场戏。一场是彩蝶被今上用酷刑惩罚,皇后去补刀,彩蝶的主子晟妃为了撇清关系,也跟着去补刀。第二场是彩蝶病重,晟妃在病榻前哭诉求原谅。

    彩蝶奄奄一息地看着她主子,说“我不会原谅你”,子桑觉得人设终于对了一次,然后下一行,彩蝶说:“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!”

    哦这圣母玛利亚的剧情和对白!

    子桑内心疯狂吐槽,表面无比淡定地去换了服装,带了假发套,由着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。秦导对她新出炉的造型很满意,七分美意自带三分病体加持,弱柳扶风,和女三号晟妃放在一起,都要抢镜了。

    子桑非科班出身,拍戏凭感觉。一般来说,她的感觉都很准,抓人物细节很到位,最出彩的是眼神。进《梦回》剧组之后,她很少ng,被秦导送了个外号“快一条”——快速准确地一条过。

    第一场彩蝶被罚,子桑迅速进入状态,隐忍和不甘冲突着,嘴角绷成一条线,下颌收紧,脖颈僵硬。她垂着一双凤眸,眼梢长长地旖旎上挑,让人看着她,却看不清她的神色。

    皇后在一旁耀武扬威,晟妃进来,扬着纤纤玉手,给了彩蝶一个大耳瓜子。

    彩蝶猛然掀起眼睑,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——愤恨,失落,伤心,还有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晟妃一愣,彩蝶已经重新敛下眼睑,一边咳嗽,虚弱地在晟妃脚边跪下。

    彩蝶僵硬的脊背上像是压了千金重的东西,迫使她不断的,一点点的,伏下身。到最后,她前额贴地,语调恭敬而疏离地开口:“娘娘息怒,奴婢,知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周身那层尖利锋锐的壳瞬间破裂,碎成千万万片。彩蝶,在这一声中,认命了。

    不是没有怪过晟妃,而是,没有怪的能力。那就这样吧……

    “咔!”

    秦导一声令下,子桑立刻爬起来,迅速出戏,又恢复那个面部表情缺失综合症晚期患者。

    “很不错嘛!这个——”

    “这个配角一下子就活了!”

    前一句是秦导说的,截断话头的是——

    子桑回头,看见移动金库·钟离然小姐一边赞叹一边朝这边走。

    以钟离小姐为中心,半径两米之内的人,动作一致,瞬间后撤,形成一个包围圈。圈中是钟离小姐,还有……子桑……

    子桑内心:大意了!忘记躲开了!

    钟离然环顾四周,所有人立刻忙起来,整理服装的,清洗粉刷的,看监控器的,总之没人有功夫招待钟离天后。还好,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在面前。

    钟离然:“你好呀,小桑。”

    小桑:“你好你好,小然然。”

    小然然……小……然然……然……

    众人:“…………==”

    钟离然嘴角抽了抽,随即满不在意地乐起来:“你真幽默!”

    说着,钟离然抬手,在子桑脸颊上揩了一把。

    子桑一本正经:“我以为是萌萌哒。”

    看戏的众人往下看,子桑的手,搭在天后的腰胯之前,又往前腹滑了一寸,然后,捏了一把。

    子桑继续一本正经:“你的身材很棒,一点赘肉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揩油·钟离然·夫斯基,在漫长的调戏之路上,遇上了第一次反调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