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嚣张跋扈

余人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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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青水县经济开发区位于青水县区西北部,距县中心区3公里,是上世纪南粤老牌的开发区,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,高峰时有上百家厂家入驻,但之后逐渐败落下来,如今处于半死不活状态。

    开发区的败落是多方面原因的,一是政策的没能落实到位;二来当地官员“吃拿卡要”;三是当年的企业没有专注长远发展。最为要命的是,错过了那个发展的黄金机遇,如今没有半点优势可言,招商引资成了口号。

    如今的开发区一片萧条,不少厂房已经倒闭关门,铁门锈迹斑斑,里面的杂草丛生,有野猫野狗常在里面拉屎臭不可闻,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入驻了。

    经济开发区的派出所独门独户,是一栋标准的二层楼房,门前倒一片欣欣向荣之景,或许是新所长上任,所以门口往来的人特别多,院子停了几台高档小轿车。

    林浩然带傻黑到来的时候,赵贵德正跟着一位私营老板谈天说地,自然而然地,他这种小人物被安排在一楼等侯。坐在长椅上引起不少人好奇,几个穿着公安服但是却没有任何标记的精壮汉子经过打量他们一眼,右边户籍室传来几声银铃般的年轻女子的笑声……

    冷落!

    林浩然被安排在一楼大厅,显然是赵贵德故意为之,而从那些路过的眼神可以看出,恐怕是将自己当成从农村来投靠赵所长的穷亲戚了。这个社会,没点身份终究是让人看不起的。

    某些时候,林浩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高傲的人,所以面对这些厌恶的眼神,他翘起二郎腿,拆开一包软中华,让一旁的傻黑给自己点火,下巴轻扬摆足一个农村来的公子姿态。

    果然,林浩然的一番做派让窗口那边的女警收回自己脸上的厌恶,不久之后还主动送来了一杯白开水。

    大概半小时后,赵贵德送那老板到门口,原以为会见自己了,但他却摆手,说有点公务要处理。结果林浩然跟傻黑足足等了二个小时,而期间好几次一名眼熟的干警下来,在大厅望一眼就折回二楼。

    林浩然翘着二郎腿,当作没看见继续抽着烟,但手暗暗地攥着椅把,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,不用猜都知道,这干警是赵扒皮派下来看自己走没走的,赵扒皮在躲避自己。

    “我们怎么办?”傻黑又给林浩然点火,悄声问道。

    他睥了傻黑一眼,心里那个气,连傻黑都看得出赵扒皮避开自己,老子的面子还要不要,当即站起来向着窗口再次走过去。

    “都跟你说了,赵所长正在忙,你再等等!”那位脸上斑斑点点的女警不耐烦地回应,桌上的瓜子被他嗑得到处都是,突然猛地站起来,“喂,你是谁,不可以到上面!”

    林浩然回过头,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往楼上大步走去,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。旁边的房间走出几名干警,匆匆地追了上去,看到这个架势,心里咯噔一声,要有事发生了。

    果然,不一会二楼就传来踹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赵扒皮,你坑了老子,你说过已经跟刘所长打好招呼的,怎么他还来封我场?”阿九踢开门跑进赵贵德的办公室,拍着桌子大吼,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。

    就在今天,他的赌场被刘所长带队封了,而且他的亲弟弟被捉去。这一次不是开玩笑,黑心刘做得很绝,直接将人送到县公安局,到了这一步,这牢狱之灾自然是免不了。

    望着眼前这个春风得意的胖子,阿九有种想生啖他的冲动,他并不是真拿不出那些维稳金,如果不是他拍着胸口保证没事,自己断然也不会太意,如今酿成了大错。

    赵贵德四十多岁,生得白净,但此时脸色阴晴,能从一个山旮旯调到开发区其能量也不小,而且这事情仿佛早就意料到一般。舒服地后躺在沙发上,手指轻敲着桌面,戏谑地望着这咆哮着的地痞。

    “我告诉你,你要不将我弟弟一起捞出来,老子马上就到县政府揭发你!”阿九在道上混了几十年,如今保持着那股凶狠,用大不了一起死的架势警告着赵贵德。

    “你揭发我?我有什么东西让你揭发的,由始至终我根本就没碰到你的钱,你有什么证据?”赵贵德掏了手枪站起来指着他,眼眸间寒光闪闪,“我告诉你,现在我一枪毙了你,你死了也白死!”

    砰!

    就在阿九望着枪口愣神时,楼下的一名干警赶到,正是赵贵德的亲信,一根警棍狠狠地砸向他的头,阿九一头栽倒在桌子上,一堆文件跟电话散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你算老几,竟然想跟我斗,老子就坑你,怎么样?”赵贵德接过警棍,砰地砸在阿九的脑袋上,顿时鲜血狂溅而起,又是指示旁边的手下,“他竟敢袭警,给我打,给我往死里打!”

    几名协警难得有机会有新所长面前表现,毫不手软,将地上的阿九踹成一团烂泥,阿九护着要害部位,如同虾米般卷缩在那里。那帮协警嘴角噙着笑,显然在讥讽这人不自量力,竟然敢闯派出所,还试图告发所长。

    人群中,林浩然目睹了这一幕,眼眸闪流露出惊讶,看着九叔被打得头破血流,于心不忍地轻皱着眉头。但公权力真是个好东西,在青山镇很在威势的地痞之一,如今在这里被当狗一般踢打。

    望着这鲜血染红九叔的头,一向胆大的林浩然此时手哆嗦,竟然害怕了。他不是没有看过血的“青头”,很小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被当街砍死,他也曾经将人打得半死,但……却怕了。

    自己幼智了,找赵贵德说什么道理都是虚的,因为他手里拿着枪,还能谈什么条件?谈什么游戏规则?这种事大概也就只剩下一条路,只能忍气吞声,根本就别无他法。

    但他甘心,特别看到赵贵德嘴角噙着那股得意劲儿,身体不由得愤怒地微抖,攥着拳头,微尖的指甲陷入掌肉之中,阵阵疼痛传来……

    枪杆子出政权,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!

    但他就是不甘心,为什么错的不是他们,他们一直遵守着规矩行事,而这该死的赵扒皮不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则,大家被他咬了一口还得忍着他、让着他?

    “不公平!我不服!”林浩然内心呐喊,掌肉被他指甲划破,有鲜血流了下来……

    很快,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阿九爬在地上,接着被二个协警抬到楼下关起来,而人群也渐渐地散去。林浩然本来要离开,但却被赵贵德看到,朝他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在赵贵德看来,此时的林浩然已经吓破了胆,看着浑身颤抖嘴角间噙着笑意。

    进到他办公室,地上很是凌乱地散着一堆文件,空气中弥漫着鲜血,赵贵德松开已经的领扣,径直去将窗子推开,让一股新鲜的空气跑进来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已经看到了吧!是的,我就是坑阿九,他能拿我怎么着?”赵贵德点上了烟,翘起二郎腿坐在他沙发椅上,“回去告诉青山那帮人,要他撒泡尿照照自己,别干些不自量力的事,老子耍他是他们的福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你!你脑子有病吗?找我干什么?把钱要回去?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赵贵德不再掩饰,直接伸出萝卜粗的手指着林浩然数落,而傻黑气得想要动手,林浩然伸手拦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你这个狗屁想找死是不是,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!”赵贵德看到傻黑的恶意,登即又是发怒地掏出枪。

    “赵所长,你的话我会带到的,傻黑,我们走!”林浩然望着赵贵德手上的枪,压着胸口的火气转身离去,只是在临走前,眼睛从赵贵德身上扫过,眼眸间闪过一抹光芒。

    他自然知道赵贵德不会将钱还给他,但没想到这赵扒皮做得这么绝,将九叔打得半死,现不加掩饰地表露自己嚣张的本性,扬言他就是坑人,你们就得受着。

    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,林浩然在临走那一眼,动用了眼睛的异能,想看看这赵扒皮贪了多少。

    “赵贵德,流动资产:5089元。”

    “短期财运:红70绿30,上涨。”

    “股票市值:318万元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当数值显现时一阵愕然,原以为这赵扒皮现金起码有几十万,但哪想到只有5089元,简直比海瑞还要清廉,但这可能吗?不过好在,异能用在赵扒皮身上时,竟然显现出了一个“股票市值”。

    股票这东西林浩然不太懂,但也是听说过,近些年不少炒股跳楼的经常上新闻,前段时间还有一个因为不满证监会历年的所作所为,结果有个股民跑到证监会自爆了。

    只是没有想到,赵扒皮这么精明的一个人,竟然也玩起这种害人的东西,而且不是小玩,这318万恐怕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吧。对了,听说这股票会越套越深,恐怕什么儿子出国是假,要钱补仓才是真。

    打蛇打七寸,而赵贵德这位所长实则是一头猛虎,理因出手要更加果决狠辣,不然后患无穷。所以,必须精准地捏住他的痛脚,然后重重地给他当头一棒。

    本来只想看他的资产有多少,没想到却发现了“惊喜”,老子不将你弄好,我的姓左右倒着写。

    林浩然刚走,一名干警就推门进来,关切地问道,“不是说拖住他们吗?你这样直接明牌,不会有事吧?”

    这名干警正是刚才给阿九下闷棍的那个人,刚从青山镇调过来的,是赵贵德的第一亲信,自然知晓赵贵德的所作所为,此时难免有些担心。

    “一群没见识的刁民,个个身上有屎,他们敢吗?”赵贵德胸有成竹地躺坐在沙发上,摆了摆手,“让青山那边的人关注下,若有谁真要跑到县政府那里闹事,直接给我截下来,全部给我弄死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那些人我都熟悉,这事我一定办好!”干警拍着胸膛保证,转身推开门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