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出狱

好大一卷卫生纸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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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真的联系不到反派先生了?”刘小呆趴在桌上,蔫蔫道,”要是那个光环出什么问题,我估计真得要卷铺盖走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王伟从组装了一半的穿越机器里爬出来,抹了把脸,“一直检测不到波动……带错的光环什么作用来着?自动洗白?不也挺好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个光环正在调试,还不知道有什么负作用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白化光环能有什么负作用?难不成是白化病?!”

    刘小呆狠狠瞪他一眼,王伟讪讪的低下头,

    “还真可能白化病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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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本次光环小助手试用结束。尊敬的顾客,您还有两次使用机会。”

    洛明川已经走了,殷璧越被脑海中的电子提示音拉回神来。

    刚才他与洛明川的接触中,关于学府的记忆被补的七七八八,看来是要接触相关人物,才能‘激活’记忆片段。

    他忙着看记忆,连自己在光环的牵引下做了什么表情,说了什么,都没在意。

    可殷璧越还是不懂,因为记忆中学府结业那晚,他去喝了几杯酒,就早早回房睡觉了。

    看洛明川刚才那个纠结、痛苦、懊悔的表情,难道是借了原身的银子没还?

    不不不,太low了,那是睡了原身暗恋的妹子?啊呸,沧涯道法讲究寡欲,若是那么早泄了元阳,入门都难。

    难道‘琼州’是主角的一个把柄?因为被说中而心虚的跑了?

    他实在想不通,头还有些晕。

    不过这应该算成功忽悠了主角吧?

    姑且,相信一回那个光环小助手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,他又挨着墙角坐下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继续试着挖掘脑海里零散的记忆。

    世界黑暗无光,极大的提高了睡眠质量。

    七天一晃而过。

    这天正值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

    殷璧越从牢里放出来前,守卫递给他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。有了兜帽的遮蔽,才没被明晃晃的天光闪瞎眼。

    仰俯之间气息清润,绿意盎然,举目远望是一片连绵的翠色山峦。

    四个穿着沧涯道袍的持法弟子,与地牢守卫交接后,两前两后的押着他往山上走。去主峰清和殿里接受公审。

    殷璧越往日人缘不好,是因为傲气和阴郁。

    如今经历残害同门一事后,更是因为心术不正,行事狠毒遭人唾弃。押送弟子个个面上不屑,有一个甚至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殷璧越暗叹,大门派就是不一样!

    素质真好,居然没开口骂他!!

    这幅身体太久没动弹,又被封了修为,或许还有地牢里沧涯山势的压迫,走两步便觉腰酸腿软,提不起劲。

    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,后面的押送弟子不耐道,“快点!”

    便听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,“住手!”

    殷璧越正专心琢磨着公审,猛然被打断思路也没反应过来,顺口说道,“不关他们的事,是我走的慢了。”

    突然心中一紧,这声音……洛明川!

    便见不远处一点白衣,身法轻灵,古木苍林中足尖轻点,几个起落间便落在他眼前。

    殷璧越感叹,啧啧啧,这张标致的主角脸,青天白日下更好看了。

    眼前人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,目光深切,似是千言万语,如鲠在喉。

    连押送弟子行礼作揖道‘洛师叔’都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这就把殷璧越看的懵逼了。

    主角你近视么?怎么看这么半天?

    洛明川自那日离去后,七天来没睡过一个整觉。

    闭上眼,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地牢里少年的模样,天真浅笑的,偏执成狂的,冷漠疏远的……

    他便通宵打坐,欲凝思静神。

    学府三年的点点滴滴却在眼前一幕幕闪过。

    最终停留在莲台波光摇碎月色的夜晚,他打翻酒盏沾污的那截月白广袖。

    自己当年一句酒后醉言,竟让师弟当了真,偏执至此……

    是了,师弟纵然天资聪慧,当时也年龄尚小,不通人情世故,赤子之心,单纯天真。

    是自己许约在前,负言在后。

    师弟因为自己毁约又没有解释,骨子里的傲气又不许他来讨要解释,只能自己压抑。

    压抑的久了,性情大变,生了执念。

    才走到今天这一步……

    这些年的种种,都有了解释。

    是他害了师弟。

    此番来之前,本以为自己想清楚了。这次秘境之事,归根结底因自己而起,他愿一力担责。

    至于师弟的一片执念情深,虽不能付以回应,却可以耐心引导,领他走出迷障,放下痴嗔。

    可等他真的见到孱弱的少年被人推的一个踉跄,却挺直着脊背立起身,心就不由自主的高高提起。连自己都没注意到,过去还从未那般严厉的呵斥他人。

    仅是七天,少年似乎又消瘦不少…瘦的只剩一把骨头,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。

    清冷的眉眼隐在宽大的斗篷阴影下,只露出削瘦的下巴和失血的薄唇。

    他不禁想道,少年在紫府秘境时,是否还受了什么伤?有伤在身又被封了修为,锒铛入狱,这些天该有多艰难。

    押送殷璧越的四个执法弟子行了礼,见洛明川不说话,也不敢起身。

    回想着刚才的情形,暗自思忖,洛师叔总是温和宽善的,哪有过方才那般严厉声色。

    却不料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,平静无波的解释。

    ‘不关他们的事,是我走的慢了。’

    居然在为他们开脱?这人……怎么与传言中的不一样?

    洛明川心中百味陈杂,良久,涩声道,“你…没事吧?”才想起旁边还有几人,清咳一声,“起吧。”

    四个弟子不约而同的退到一边。

    少年沉默着不说话。

    洛明川心中一紧,师弟不会误会自己是来看他笑话的吧?

    便上前两步,急急解释,“你不要担心,我有办法的!”

    殷璧越总觉得洛明川反应有点奇怪,好像……太积极了一些?

    又很快释然,圣母*好啊!

    我造啊!就靠你了主角!!

    逐出师门不要紧!保住修为就行啊!!

    恰逢东风吹过,深山林海涛声阵阵,回响不绝。

    吹起洛明川流云摇曳的衣摆,吹开殷璧越黑色斗篷的兜帽。

    洛明川惊呼,“师弟,你的头发!”

    少年迎风而立,三千银丝在阳光下散漫如雪,恣意飞扬!

    殷璧越余光一扫,暗叫糟糕。

    地牢黑暗,他又并未留意自身形貌,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样。

    是原主试图强行破开修为封印的后遗症?还是他穿过来时神魂不契合出了变故?这种走火入魔的稀有征兆怎么解释?

    管他呢,洛明川又没用瞳术问,维持人设就行。

    少年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,冷漠道,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是,不关你的事。

    洛明川觉得,少年的冷漠就像一根细微的刺,轻轻刺进心里最柔弱的地方,呼吸间都隐隐生疼。

    他更情愿,师弟恨他骂他。

    像在牢里那样,鲜活有情绪。也不想忍受这样的漠视。

    对他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人。

    四位押送弟子也是一惊,这人怎会青丝变白发……难道是走火入魔了?

    再看洛明川的反应,这情况……怎么又跟传言不一样?!

    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?!

    事实证明,再正经的门派都好八卦,押送弟子微低着头做回避状,都两眼放光的竖起了耳朵。

    第一手啊!现场直播啊!沧涯首徒与兮华峰天才不得不说的二三事!

    只可惜两位主演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。

    少年看向一位押送弟子,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,“走吧,莫误了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叮——反派表情‘目光如刀’出现,条件成立,光环激活!”

    殷璧越抓狂,搞什么!他只是随便看人一眼!!

    哪里来的如刀!!哪里!!!

    连一个路人甲的仇恨值都不放过!光环你够给劲儿啊!!

    程西被望了一眼,就像对上了一汪清冽的醴泉,只觉心中蓦然一紧。

    他是持法堂弟子,昨日接了‘押送殷璧越’的任务。这位师叔的大名他早听过,学府肄业试的榜首,兮华峰上不世出的天才。对他这种执法堂的小弟子来说,自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。

    但不管是谁,只要心术不正,残害同门,就是罪无可恕。

    他以为这个殷师叔定是传言中狭隘阴郁的性子,可是现在,却不敢妄下论断了。

    身形削瘦的少年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,就好像天心崖上的松柏,沉云岭终年不化的积雪。

    清寒高远,不可攀也。

    因为嫉妒欲杀害洛师叔?这人眼里有洛师叔么?根本没有啊!

    洛师叔的反应也极是奇怪……他出神的正想着,冷不防被少年看了一眼,出言催促。

    少年竟然在替他们这些押送弟子着想?

    担心他们因为误了时辰受到责罚……

    这样的人,真的会残害同门么?程西心中第一次涌出怀疑。

    他掩饰般清咳一声,对洛明川行礼道,“一时辰后便是公审,还请洛师叔不要为难我们。”

    其余三个弟子也纷纷行礼。

    洛明川还想再说些什么,少年已经转过身去。四位押送弟子急忙跟上。

    只留下坚韧挺拔的背影,三千银丝光华潋滟,披散在墨黑的长袍上,像是流动的高山冰雪。

    分明是向未知的惩处走去,却好似走在煌煌大道。未有所惧。

    洛明川一时失神。

    看着少年踏上石阶,步履平缓,拾阶而上,一步步消失在翠色掩映的尽头。

    远处青天长空,千山万叠,无一能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