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花气袭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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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允明一怔,立刻乐了起来,脱口叫唤了道:“原来你也姓花呀!”他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《红楼梦》里那位袭人姑娘同样是姓“花”,这还真是太巧了。

    七娘有些疑惑,细声问道:“大郎,为何竟说一个‘又’字呢?”

    秦允明愕然了一下,连忙解释道:“因为,因为我现在记忆虽然模糊,却总记得有一位姓花的娘子,原来就是七娘你呀。”

    七娘俏脸染上了一抹绯红,心中有一股又欢喜又甜蜜又害羞的情愫。她轻轻咬了咬樱桃般的小嘴,低头捏弄着自己的袖子,喃声道:“原来大郎你还记得奴家呀。”

    秦允明看着七娘娇羞的样子,愈发感到对方纯美可人,不由自主心神荡漾起来,如果七娘能像袭人伺候贾宝玉那样伺候自己,还真是不枉自己这一番穿越了。

    他略略沉思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七娘,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,总是唤你七娘七娘的,一点也不亲切,一点也不顺口。你看,可好?”

    七娘有些惊讶,怎么大郎醒来之后显得有些古古怪怪的呢?

    不过她内心还是很期待的,毕竟有名字是一件很有身份的事情,像自己这样的女孩子,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个名字,这倒是一个凄凉的事。

    只是转而又想,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侍女,纵然平日与大郎关系亲密,可突然有了一个名字,要是让老爷和老夫知晓了,只怕又会惹出麻烦。

    于是,她叹了一口气,道:“大郎,奴家这命可配不上名字呢,况且,大郎你平日又不好好读书,岂能识得几个字?万一给奴家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,倒是让人取笑了。”

    秦允明顿时板起脸色来了,说道:“谁说的,只是我以往都是背地里读书罢了,怕让你们吵着了。我决定了,从今日起,你便取名为袭人,别人不这么叫倒是罢了,不过以后我便这么叫你。”

    七娘有一些犹豫,喃喃道:“袭人?这名字真怪。”

    秦允明解释道:“不怪,这可是取自‘花气袭人知骤暖,鹊声穿竹识新晴’之句,这首诗可是陆游所作呢。你看看,你的名字正好就藏在这诗词之中,多雅然。”

    七娘听了之后,释然的点了点头,顿时觉得自己沾光不小,不过又问道:“陆游是谁?”

    秦允明刚想说“你连陆游都不知道”,可是旋即一想,陆游可是南宋人,而此时却还是北宋。他一时尴尬了,不过知道七娘一个小侍女不可能懂得那么多,于是打了一个哈哈,说道:“说了你也不知道是谁,反正是很著名的诗人了,比咱们秦家那位大文士亲戚秦少游还出名呢。”

    七娘欢喜了起来,不过却在思索了一番之后,嘱咐的说道:“大郎,以后你可以用这个名字来唤奴家,但大郎一定不要把这个名字传出去呀。”

    秦允明想到在古代直呼别人的名字本来就是不礼貌的行为,当然主仆自然是没关系,于是他说道:“嗯,别人不能这么唤,只有我可以。”

    七娘见秦允明答应了,于是欠身行了一个福礼,带着几分羞涩谢道:“奴家多谢大郎赐名了,今日起奴家也是有名有姓之人。”

    秦允明呵呵的笑了一阵,他将七娘取名为袭人,无非也只是满足自己内心的臆想罢了。当然,这样倒也能让他感到几分亲切感,不至于让这个时代太过陌生。

    他沉思了片刻,忽然记得一件事,于是连忙又问了道:“袭人,今日怎么不见我爹、我娘来探望我呢?这屋子内内外外冷清了不少,倒是奇怪了呢。”

    七娘见秦允明真的当真唤自己为“袭人”,心中也只好应下这个名字。她微微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早些时候夫人曾是来过的,那时大郎你还没醒来。夫人交代了,今天秦家上下都聚往了中堂,要行家法教训李家娘子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她的脸色流露出几分感慨,好似是伤心,又好似是无奈。

    秦允明想了一下,立刻在记忆里找到一些信息,李家娘子正是前几日将自己推落井水的那个丫头。不过李家与秦家并无亲戚关系,只是李家娘子的父亲与秦老爷是世交,曾经还官至天章阁侍制,后因为反对王安石新法,被裁定为元佑党人,贬官在家,落得家境衰落,不得不来投靠秦家。

    这位李官人昔日为官时,不仅与秦少游有过交情,也经常利用职权照顾秦老爷的生意。故而秦老爷见旧友有难,自然不吝相助,立刻将钦善坊一座别致的宅院提供给李官人一家住下,名义上虽说是租,但秦老爷却立下租约,百年之内不取一分一毫的租钱。非但如此,秦老爷见李官人没有维持生计的经济收入,每月还按照旁亲待遇给李家派十两银子的例钱。

    由此可见,秦老爷与李官人的关系确实不浅。

    可是经过了前几日李家娘子将秦允明推落井水的事件之后,只怕这层关系可不像以往那么牢靠了。

    秦允明坠入水井之中便昏迷了,这件事前前后后的缘故竟然记不得。他看向袭人,犹豫了一番之后,问道:“袭人,我为何会被李家娘子推落到水井里呀?莫不是因为与李家娘子嬉闹,一时失手所致?”

    袭人颇有几分埋怨的看着秦允明,怪责道:“大郎,你竟然连这件事都不记得了?唉,李家娘子是官宦书香家的女公子,岂会与你嬉闹?”

    秦允明怔了怔,他听出了袭人语气中暗含责备之意,难道这件事是我自己咎由自取?他连忙问道:“你且快快告诉我,我真记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袭人叹了一口气,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秦允明这下明白了过来,原来自己以前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,少时不好好读书,家族里的长辈又惯着自己是独生嫡子,不敢多说什么。到了如今,他整日游手好闲,喜欢结交县城里贵胄富户家的公子。跟着这些公子哥们混得久了,自然也少不了惹上了一些坏毛病,总喜欢沾花惹草、招蜂引蝶,一些风月场所便是自己最常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过,他虽然生性轻浮,却最多只能算是纨绔风流,绝算不上是一个坏人。对于那些欺男霸女、偷鸡摸狗、到处招惹是非的事情,一概都没做过。其实在宋朝出入风月场所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,相反太平盛世之际,很多才子都喜欢在这些地方舞文弄墨、一展风骚。

    对于秦允明来说,他无非只是喜欢附庸风雅,想与那些才子佳人混在一处罢了。

    可是偏偏就在那日,他白天一时无趣,在钦善坊走了一遭,来到了李家宅院门口,正好遇见在院子里欣赏秋菊的李家娘子。他从来不曾关心过老爹的这位旧友,那日一见,却忽然被李家娘子的美貌吸引,忍不住上前说了一些调笑的话,结果触怒了李家娘子,让李家娘子失手推落入院子的水井里。

    秦允明听罢了之后,叹了一口气,这可真是自作孽呀,然后说道:“袭人,拿我的衣服来,我要去中堂瞧瞧。”

    袭人劝道:“大郎,你身子骨还弱着,事情都记不大清楚,去中堂凑什么热闹呢?况且,奴家已经打发挽汐与秋杏去中堂了,待她们两个回来,自然会把事情讲给大郎你听的。”

    秦允明正色道:“我才不是去看热闹,我是去澄清事实。”

    他一边说着,一边已经掀开被子,从床榻上走了下来。

    袭人担心秦允明着了凉,只得匆匆去取了衣服来伺候秦允明穿上了。[(m)無彈窗閱讀]